她语气要比十年前更急躁,但我不再像十年前那样恐惧。
「阿姨,期年是你的儿子,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,就算没有跟方家联姻,期年想做的事也照样能做成。」
我笑了笑,「我是傅期年千辛万苦找回来的,要走要留是我们之间的事。」
她怒极,尖利的指甲一下又一下戳着我的肩膀,「我当初能把你赶走,现在照样也能!你这一个死刑犯的女儿,拖累死自己妈妈的人,没有半点资格站在我家期年身边。」
我捉住她的手指,冷声道:「阿姨,我实在想不通,为什么你能对你多年好友那么狠心。我爸爸犯了罪,但是我妈妈清白无辜。她把你当知心好友,最孤立无援的时候,想跟你倾诉,但是电话打一通,你挂一通。你既然选择忽视到底,又何必发短信说她不知廉耻,像块狗皮膏药一样,赖着你们傅家。」
「那一天,百草枯一滴不剩,她那么绝望,我是凶手,你也是。」
多年怨愤终于宣之于口,原来我比自己所想象的还要耿耿于怀。
「关我什么事!」
她咬牙切齿,挥手就要给我一巴掌。
我扣住她的手腕,用力甩开,「你最好快点走,我是死刑犯的女儿,什么都干得出来!」
没有想到的是,这一幕恰好被傅期年看见。
电梯门关闭,他眼眸沉沉,朝我们走来。
傅阿姨委屈得不行,眼泪哗哗落下,一句接一句控诉我。
我早已听不见那些嘈杂的声音。
傅期年看见了我那样对他妈妈,还出言威胁。
他怎么想?
他看着我,话却是对他妈妈说的,「妈,你先回家。」
她歇斯底里:「徐苑是什么人你还没看出来吗?要不是你刚好来了,她恐怕已经打我了!她就是个无赖,没有礼义廉耻,难怪外面的人都说她跟那些老板上床……」
「够了!!」傅期年大吼,眼眶发红。
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,连他妈妈也吓了一跳,不再说话。
她兀自跺了几下脚,气愤离开。
偌大的空间只剩下我和他,空气凝滞,让人窒息。